兄长刘文举的重和轻
作者: 刘延启 时间:2015-05-05 阅读:1525
兄长刘文举的重和轻
堂弟刘延启
(2015年4月30日)
刘文举是我的堂兄,我喊他举人、举哥。我们老家同在一个乡村,工作同在一个县城,居住在同一栋楼。现在,他过早离我们而去了,回想与他几十年的点点滴滴,仿佛他就在我们眼前。
举哥老家在咸丰县最边远的活龙坪乡下,他家兄妹6人,他排行第五。小时,家里非常贫困,他靠勤奋和坚忍不拔的毅力,考上大学,成为“举人”,并参加工作,成为一名法官,这是他家庭的光荣;他娶了一位贤惠的妻子,养育了一位出国留学的儿子,这是他一生最大的满足和自豪。
举哥很普通、很平凡。他的性格、他的为人真的像古时举人那样。在他的身上,流淌着农民儿子的血液:勤劳、淳朴、善良、孝道;在他的骨子里,秉承着中国人的传统美德:忠诚、无私、清廉、忘我;在他的眼中--
把情谊看得很重,把利益看得很轻。举哥结交人,坦坦荡荡,没有功利目的,不图回报。他最看重的是纯洁的友情和亲情。他平易近人,和蔼可亲,宽厚仁慈。我们兄弟姐妹、侄男侄女、伯父伯母等所有的亲人都喜欢他。无论年长年幼,和他都是朋友。我的女儿凯恺和他最亲。小时候,女儿给他喊伯伯,却给我喊二叔。好像他才是女儿的父亲。举哥病重期间,大学读书的女儿,请假回来在他病床守了五天五夜。举哥不幸去世后,女儿还不肯返校,在家陪她伯母近2个月。我的父亲,和他是忘年之交。举哥每次回老家,不论多忙,都要去和他老人家摆摆龙门阵,一起喝杯酒。举哥去世后,父亲非常伤心难过。上个月二十,我回到老家,吃饭时,准备陪父亲喝杯酒,父亲断然说:“不喝!文举都不在,我喝什么酒。”父亲的话,把我闹了个大红脸。但我服气,举哥和父亲的感情,那不是一般的深厚!
把事业看得很重,把得失看得很轻,举哥对待工作,总是勤勤恳恳,任劳任怨,不讲价钱,不计名利得失。在当教师时,他先教中专,再教初中,又到村小支教,他毫无怨言。在他编写法院院志时,60余万字的院志几乎是他一个人完成的。他不知牺牲了多少的休息时间,不知付出了多少的辛勤和汗水。记得侄子刘畅在上初中之前,因为举哥工作忙,侄子经常被寄住在我家。举哥参加工作近30年,在法院工作近20年,他人缘极好,业务过硬,却没当多大的官,直到因病去世,还是一名科员。亲人和朋友善意提醒他:“去给领导拜个年,沟通沟通。”他总是软拖硬抗予以拒绝。后来得知,组织上也希望他能进步,但他在年轻时,只求把业务搞好,等他年纪长了,他总是将机会让给年轻人。举哥对当官毫无兴趣,他经常对小辈、对年轻人讲:“要好好读书。读书才有知识、才有出路。但读书不一定要当官” 在他的影响下,我们家的下一代孩子中有7人考上大学本科,两人出国留学。
把他人看得很重,把自己看得很轻。举哥对自己很少关心,但对别人却是古道热肠。前年秋天,家乡邻居刘延仲家房屋不幸遭受火灾。举哥知道后,第一次破天荒为钱到处给亲朋好友打电话,组织大家捐钱捐物,组织了一批钱物送回老家,才安心。在工作中,他也尽量为当事人着想,公平公正办案,使当事人心服口服。去年冬,在他病重期间,大路坝谭家坪孙某听说刘庭长病重,专程赶到县城看望。记得前年一个周末,我们一起乘车回老家,路程走了近一半,他接到一个当事人的电话,要求见他,能否赶回来?他毅然下车,拦车回城见当事人。我们劝他“快到家了,又是周末,过天把不要紧,工作搞不完”。他说:“我能早一点回去,也许能换来别人一生的幸福;如果我迟一天回去,也许将给别人带来一生的痛苦。”我们再没说话,再没有坚持,举哥是这样的人,谁也劝不了他。
把法纪看得很重,把钱财看得很轻。举哥是个节俭的人,不奢侈、不浪费、不乱花钱,不追求享乐。但他公私分明,不贪不占,从来不用公家的权力谋取私利。他把党、把组织、把政策、把纪律看的很重。他十分注重自己的形象,平时他比较随意,但只要是上班,总是穿制服,总是骑着个摩托车,使得我们经常取笑他。但他毫不在意,仍然我行我素。为防止我们为亲友说情,他回家或亲友相聚,从不讲案情,不讲当事人的情况。我们家离县城100多公里,他每次回老家要么乘坐班车,要么自己包车,从来不用单位的车。记得我们爷爷奶奶去世的时候,他也是自己包车回来的。家乡的乡亲经常说:“刘文举在县法院上班,从来没有看他坐法院的车回来过。”记得2009年“五一”节,他陪伯父母到小南海旅游,当时我在大路坝(大路坝与小南海比邻)工作,他们是坐班车去的,他没有打扰当地的法庭,也没有打电话叫我请客,直到事后我才知道。举哥不是吝啬的人,和我们在一起,他经常请客,但都是自己掏腰包,即使是他在法院办公室工作的时候。我和他楼上楼下居住,经常到他家吃饭,我取笑他:“别人说,法官是吃了原告吃被告,你倒好,法官请我们来白吃白喝。”他总是说:“吃自己的饭踏实。”